呼吸到外界的空气，紫槐眨着小眼打量周边的世界。
小孩子对于什么新颖事物都是很好奇的，这些年也让紫槐累积了一些扮小孩子的心得。
虽然多半是延续前世童年的习惯，让她的性格看上去非常别扭。
她会因为制作复活节的手工小兔子感到雀跃，也喜欢画带有异域风情的小动物，像是蝙蝠之类的，在被其他人称赞的时候，同样会大方的喜于颜表。
可是和她精湛的音乐修养不能表露一样，紫槐一直保持压抑自我的状态，以至于那个阴阳脸女人总是怀疑她有心理上的疾病。
到外面就有各种各样的学习理由了吧！
这股被释放的自由很快就被另一股惊讶冲散。
她家的整体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，而街道则是蓄满了幻想的科技感。
有点像独角仙的小型四足机械，在街边快速穿梭，如同强大的丛林猎手一般收纳地面的垃圾。与汽车类似的载具也是漂浮着的，没有发动机特有的嗡嗡声响。
紫槐仰起脖子，遥远的云端是高大的城墙，天空被涂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，城市就好像是被什么保护起来了一样。
而另一片则是现代的产物，蓝光闪闪的高楼大厦。只有靠近她家的这一带，有几栋类似的居所，位置也较为偏僻。
“小槐，上来。慢点，注意一下脚下。”
听到母亲的传唤，紫槐定了定心神，慢慢的爬到这辆车的后座，嘴里还不忘问：“妈妈，这是什么？”
“我就说你保护过头了吧。”一旁的朱白插嘴，“这是汽车，跑的很快。”
名字和解释真是省事呢。
“嗯，你朱白阿姨说的没错哦。”
看来她的妈妈神经也很大条呢。
街路非常笔直，紫槐被她妈妈绑上安全带，开车的人是朱白。车速超出紫槐对汽车的印象，街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繁华起来。
两边商铺的橱窗令紫槐目不暇接，全然是一副“乡下少女进城了”的状态。空气中弥漫的麦芽香气，也让她怀念起在英伦小镇的生活。
最终，汽车在一座层次分明的建筑群的附近停下。紫槐被母亲领着下车，而朱白则嚷嚷着“我去停车了”，在环状路里倒圈。
建筑的门板上用石头雕着“渭城中央医院”，一下子就打破了紫槐的幻想。
她还以为像是小说里，有个人拿着水晶球测试她呢。
果然，检测就是抽血化验。
环视了一眼大厅，里面几乎都是规格相同的团队，也就是母亲与孩子的组合。也对，很快就是入学的日子了，而这种天赋的检测是不可缺乏的一环。告示牌上也有相应的提示，“4-6岁儿童免费测试天赋，仅限三天”这样的标识，把句式用到卖场里完全没有违和。
母亲抓着数字为“7”的号码牌，紫槐安静坐在她的旁边等待。不一会儿，一对与她们一样的组合坐到了她们的旁边，排在前面的还有六对组合。
“你好，也是带着女儿来测试天赋的吗？”旁边的阿姨笑着向她的母亲搭话。
“嗯，你也是一样吧。”
紫槐习惯了直接的交流形式，对于两位母亲间的尬聊很是不解。然后，她们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她的身上，母亲强迫她坐在了一个冷冰冰的女孩旁边。
“我家的孩子不太喜欢和同龄人交流呢。”
“我家的孩子也比较安静。”
既然这样，她们坐一起也没有用啊，紫槐理解不了两人的思考回路。要是她的养母的话，肯定会刻薄的讲“不用讨好那些小异教徒”。
“来，小雪，跟人家打个招呼吧。”
像是被凛风拂过，紫槐只觉一股冻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。
人如其名呢，不愧是单字一个雪。
“你好，我叫姜寒。”
女孩的嗓音也极为清冷，仿佛没有感情的成分，只有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愿。
“可是，你妈妈叫你小雪。”
紫槐不假思索回道，因为双方本就对彼此没什么兴趣，为了不被安上“孤僻”的标签，她就只能捡着话里的漏洞往下继续。
就像听一名见习司祭的讲说一样，只要拍拍手就好了，反正没人比得过自己。
“小名，那是小名。”
女孩的声音兀然加重，对这点似乎很在意的样子。
“哦。”紫槐象征性的应了一声，“我叫紫槐。”
一旁的母亲大人们在交流关于养孩子的事情，紫槐也只好与名叫姜寒的女孩玩起对答游戏，好在对方比较配合，场面还没有到冰河上的地步。
“你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？”
“柠檬。”
“好吧，我讨厌橘子。”
在紫槐正准备问第四十七个问题的时候，姜寒第一次主动打断了她的话：“七号，到你了。”
姜寒摆了摆手中的号码牌，好吧，八号握在她自己的手里。
“到我们了，那我先带着小槐去测试了。”
这句话是讲给姜寒妈妈听的。
紫槐跟着母亲进门，里面就是普普通通的问诊病房。因为教会有专门帮人治疗的医师，她很少去规模化的医院，只是听话的坐在正对医生的椅子上。
医生是个胡子拉渣的中年人，他背靠在沙发上，命不久矣般疲倦的耷拉着身子，光是看上去就感同心受的疲累。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现在是几号了？”
这是医生该问的话吗？
“七号。”
医生似乎没料到是孩子进行回复，揉了揉额头，他挥了挥手里的数据表，把视线挪到郑雨轩的身上。
“检测的结果，魔术属性偏向水，艾斯洛能级7级，评价优秀。”
医生见郑雨轩没什么反应就明白这肯定是正常遗传了，他继续往下讲：“魔力的锻炼因人而异，没有什么硬性的标准。水属性的话，如果掌控能力强，建议是选择治疗系，因为水属性治疗外伤的能力很强。如果魔力量很大的话，也可以选择战斗系的魔术科下属的水系分类，不过水属性的攻击力一向令人诟病，女孩子的话，我还是建议前者。”
郑雨轩点头，她也不希望女儿参加战斗。
艾斯洛能级是对魔术天赋的等级划分，郑雨轩自己只有水系4级的程度，她在对女儿天赋很高这点高兴之余，也对于自己没有资格教导她有些遗憾。
她顶多操纵魔术浇灌个庭院罢了，但是7级的程度应该已经能产生定向的操控，制造出翱翔天空的水龙也是简单的事情。
“那其他方面呢？”
紫槐自己听的则是一头雾水，但是优秀应该不算差了，母亲也一副高兴的样子，她就没插口询问。
“身体素质的话，根据格塔公式的推算，不经特殊训练的结果是低等。”
比最差稍微好一点儿的程度，看来这方面是遗传自己了，郑雨轩很懊恼，毕竟身体素质与健康挂钩。
“不过也不比担心，因为格塔公式的结果与概率挂钩。据说有被它算成是贫弱的人，最后也成为了一名身体力量强大的战士。这方面，合理的饮食和后天的锻炼才是关键。当然，我个人是不建议小姑娘去学战技的。”
“至于潜在天赋则只能靠自己去发现。”
医生照例的讲了一句，可潜在天赋哪里是大路货，虽然出现的比率算不上低，但是能发挥作用的，却是极少。
“让孩子去链接一下那台虚拟现实仪器吧，测试一下孩子是否怀有异能。”
紫槐细心听着母亲与医生的说明，躺在白色的床铺上，一个宛如机车头盔的东西扣在了她的脑袋上，因为头盔有些大，紫槐感觉并不是很舒服。
“放轻松，就当做你要睡觉一样。”
紫槐试着照做，本以为激发困意要很长的时间，却不料只有短短的十几秒，她便觉得脑袋有些昏沉。
紧接着，她感到了刺痛。
宛若针状物扎入脑袋一般，虽然没激烈到那个程度，但是疼痛却也不是轻易能忍受的等级。
身周是漆黑的一片，恐惧如同雾气渗入到她的皮肤，令她难以忍受。
换成小孩子的话，没准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，紫槐想到。
下一刻，她的余裕就消散了。
是那个怪物。
长着黑翼，影子为蛇的怪物。
它张着嘴，它在干什么？难道在唱歌吗？
可是紫槐什么也听不见，但是她仿佛理解了那歌曲蕴含着的东西，是情绪，驳杂的情绪。
那是对人类来说致命的毒药，紫槐突然意识到。
“■■■■■■。”
“我……即是……你？”
尝试翻译复读之后，紫槐的意识完全堕入了黑暗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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